第二天上完课后,月路加告诉他们学园区的电脑无法进入城堡的资料库,只有到工作区的控制中心试试。
“要进入工作区,我们必须先搞到通行证。”
“不行,城堡里到处都是监视器和机器人,即使进入工作区我们也会被发现赶出来。我们可以试试另一个方法——让整个城堡停一会儿电!”
“城堡这么大,我们去哪找供电中心?”
“这就要靠你了,维奥拉。”
“噫?!!”
惊呼过后,维奥拉安静下来,她明白大家是要她控制整个城堡的电源,虽然觉得很荒诞,但是只有硬着头皮试试。
他们找来一台电脑,让维奥拉用意志进入电脑的世界,寻找电的来源。
“成功了!”
看着四周突然黑成一片,月路加和维奥拉包成一团欢呼。
靠着维奥拉控制电源,他们成功进入工作区的电脑控制中心。在控制中心的电脑上,他们找到一个被多重防火墙保护的文件。
这时维奥拉已经能很自如的操纵电脑,所以毫不费力就进入了防火墙。
和他们想的一样,里面记载了城堡的所有资料。最初为了创建一座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高智能游乐园,包含辛普森在内的7人聚集在一起,他们说服国王提供他们金钱和人力,废寝忘食地投入工作中,终于在草原上修建成一座机械城堡,然后制造出幻象,让人们以为城堡漂浮在空中。为了让人们只记得快乐的回忆,其中一人提出研究出消除不快乐记忆的机器,但是研究失败了,机器从最开始会将人的记忆全部消除,到可以控制消除特定时间点的记忆,却一直没办法分辨记忆是快乐还是悲伤,只能全部消除。就在这时,另外一人提出将人类是意识分离出来植入电子芯片,然后放入机器里,实验人类的意识能否依靠机器永远存在!然而这个实验在当时遭到其他人的一致反对,其中最激烈的就是月路加的父亲——辛普森,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最后还是进行了实验。
确定了月路加的身份,维奥拉和穆恩把童谣的事情说了一遍,确定歌词的内容就是在暗指城堡里发生的事情,但是对于‘水晶球里的孩子’,月路加和苏洛也想不明白指的是什么。
“根据资料显示,穆恩和维奥拉曾是建造城堡的工作者,也是第一批实验者,在你们的意识被放入机器人之前,就被消除了在城堡工作的记忆,而且在这之后实验又进行了很多次,但是每个被分离出来的意识到最后都会失去人类的自我意识,被身体同化,成为真正的机器人!”月路加读着屏幕上显示的资料,大胆地推测:“穆恩是来到城堡以后,意识里自动出现了童谣,也许是有人将童谣植入你的意识,一旦你回到城堡,就会自动想起来。”
“最初建造城堡的有七人,除了我父亲,分别是:哈里森,凯西,瓦伦丁,马克,亚杜尼斯和菲莉斯!”维奥拉看着资料里的七个名字,突然想到什么:“哈里森?苏洛,我记得你的姓也是哈里森…说不定你也是城堡创建者的后代!”
“没错,你们看!这里有苏洛的资料!”月路加惊呼:“苏洛确实是哈里森博士的儿子!可是,资料显示你被消除了记忆…”
“父亲?我的父亲是哈里森?”苏洛痛苦的抱住头:“我不知道!我想不起来!进入城堡以前的记忆我都想不起来!”
“等等,根据资料显示,哈里森博士在第一次半人类实验之后离开了城堡。根据目前的情况看,城堡的很多功能还不完整,也许他们是想让你顶替你父亲的位置。”穆恩指着一段内容分析道。
“没错!一定是这样!为了不让你怀疑,所以他们消除了你的记忆!”月路加说:“说不定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在一起!”
“不…月路加,苏洛的父亲是在第一次半人类实验之后离开的,而你的父亲在实验之前就消失,我有种可怕的感觉,你的父亲说不定已经遇害了…”维奥拉脑海里不断闪现着破碎的画面,其中有一副是一个中年男子被人刺死在血泊中!
“你说什么?!这不可能!”月路加激动地抓住维奥拉,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遇害!
“放开她!”穆恩扯开失去理智的月路加,轻声问:“维奥拉,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?”
“不,我不知道!”无数画面不断地在维奥拉的脑海里旋转,但是画面转得太快了,她根本抓不住它们,慌乱地摇着头,维奥拉突然大喊:“亚杜尼斯!亚杜尼斯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!”
“没错!亚杜尼斯是创建人之一,他一定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!”苏洛抓着月路加,好在这时月路加已经冷静下来了。
维奥拉的脑袋一片混乱,她冲出控制中心想去找亚杜尼斯问个清楚!穆恩和苏洛怕她出事,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。
他们在音乐学园里没有发现亚杜尼斯的踪影,维奥拉想到刚才的停电可能会刺激菲莉斯,于是转身向六十八层菲莉斯的房间跑去。
“混蛋!都是因为你们菲莉斯才会变成这样!”
刚到六十八层,他们就听见亚杜尼斯的怒吼声,穆恩急忙捂住维奥拉的嘴,和苏洛一起躲到废物堆里偷看。只见亚杜尼斯将一个男人按到在地上,拳头疯狂地落在那个男人脸上,而菲莉斯倒在另一边昏迷不醒。
“亚杜尼斯,你是不是忘记了?当初你和菲莉斯都有份参与!”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是机器维护学园的老师凯西,他被亚杜尼斯打得一脸是血,眼里却透着冰冷的笑。
“如果不是你和马克威胁我们,我们怎么可能参加那种杀人的实验!辛普森,还有辛普森!你竟然当着菲莉斯的面杀了他!”亚杜尼斯咆哮着,因为想起痛苦的回忆,他的力气松了一些,却被凯西乘机推进了废物堆里。
“是我杀了辛普森,你又能拿我怎样?你这个没用的胆小鬼!”凯西冷笑着一脚踩在亚杜尼斯的胸口上。
维奥拉三人看亚杜尼斯被凯西制住,想冲下去帮他,却被人从后面袭击,失去了意识。
再次醒来,维奥拉和穆恩分别被关在两个用钢化玻璃制成的圆球形空间里,苏洛被绑在一台形状古怪的机器上,而马克正靠着放了红酒和高脚杯的桌子边上,欣赏他美丽的杰作。
“一不小心就让你们钻了空子,跑到禁区去捣乱。”马克已经知道他们看过了城堡的秘密资料,但是他还不清楚电源也是维奥拉弄停的。
“是你提出的半人类实验,也是你教唆凯西杀害了辛普森!”虽然刚才凯西亲口承认是他杀死了辛普森,但是维奥拉脑袋中的片段不断地拼接出完整的事件!
“是菲莉斯告诉你的吗?我还以为那女人已经彻底傻了,没想到竟然还记得。”马克不屑地喝了一口红酒,在他看来,就算他们知道全部真相,也无法妨碍他:“能力越高的人越容易被嫉妒,我不过‘鼓励’了凯西几句,他就迫不及待地除掉了辛普森。”
“哈里森呢?他明明同意加入实验,为什么你还要赶走他?!”维奥拉问。
“你好像哪里搞错了,我亲爱的维奥拉,哈里森是自己逃走的。” 马克看着昏迷的苏洛,发出阴险的‘咯咯’声:“他不愧是创造者之一,离开城堡之后他在居住的地方安装了连我也无法进入的保护系统。不过不要紧,有他的孩子帮助我也一样。”
“你想干什么?!”维奥拉见马克向苏洛走去,拼命拍打玻璃。
“当然是为他消除这段不美好的回忆,让他回到从前,继续在城堡里快乐的学习和工作!”
马克阴笑着启动机器。
“我不会让你得逞!”维奥拉凝视苏洛,身上扩散出一股奇异的波动,将原本应该是红色的激光变成了蓝色。
“你做了什么?!”看到机器发出蓝色的光,马克又惊又怒!
“你们所谓的消除记忆其实从来不完整!这台机器不是能把记忆消除,而是将记忆屏蔽掉!现在苏洛的记忆已经全部回来了!”维奥拉嘲笑马克,枉他控制城堡这么久,竟然不清楚这台机器究竟能做什么!
马克非但不生气,反而狂笑着扑到维奥拉面前,隔着玻璃贪婪地抚摸维奥拉的身体,不停地自言自语:“成功了!成功了!结果比我想的还要棒!”
“你、你想干什么!”维奥拉被马克癫狂的样子吓坏了,她不明白马克为什么这样看她。
“不用了!这些都不用了!我终于成功了!”马克完全不理会维奥拉的惊恐,自言自语地围着维奥拉转来转去,然后疯狂地按下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!
玻璃圆球动了起来,不过不是维奥拉所在的圆球,而是穆恩!装着穆恩的圆球下方打开了一个洞,穆恩顺着洞掉到下方的输送带上,输送带带着他朝一个像压榨机的机器传送过去,不过很快维奥拉就让它们停了下来,她正想开启自己所在的圆球,体内突然窜过一阵强大的电流,电池被破坏,维奥拉的意识被迫停止了。
“她醒了!”“维奥拉、维奥拉!”
维奥拉睁开眼,看见穆恩、苏洛、月路加和亚杜尼斯围在她身边。
“他俩已经被我们制服了。”月路加知道维奥拉想问什么:“我赶到禁区的时候,你们已经被马克和凯西抓走了,亚杜尼斯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,然后我们就一起过来救你们,刚好赶上马克将你的电池弄坏。”
“是我亲手制服他们两个的哦~”亚杜尼斯向维奥拉邀功,不正经的笑脸背后是醒悟和坚决。
“好了,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马克在被我们制服之前启动了攻击整个国家的程序,我们需要你让他停止!”月路加说。
“不行!它停不下来!”维奥拉进入电脑的世界,但这个程序不受她控制。
“心脏,去城堡的心脏!进入那里你就能完全控制城堡!”恢复记忆的苏洛想起父亲告诉他的有关城堡的事。
“离执行命令还有47分钟,我们必须快点!”
看着显示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,月路加决定留在这里继续破解程序,而亚杜尼斯也留下来看守马克和凯西,剩下维奥拉、穆恩、苏洛三个人朝位于第100层的城堡心脏跑去,可是三人在查看所有电梯之后,发现没有一部能通到100层。
“创造学园的测试房间!那里也许有通往‘心脏’的门!”维奥拉想起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些线。
三人到了房间,却又碰上了难题:想要开启门,必须同时想象出门和房间,可三人都不知道‘心脏’里有什么,这样根本无法找到门。
“维奥拉,你再想想,一定能记起来!”苏洛说。
维奥拉闭上眼,脑袋里出现了一个正中央漂浮着一颗巨大水晶球的房间。随着房间的画面越来越清晰,周围的环境又一次产生了变化,不过这一次,改变的不是维奥拉之前看到的细线,而是空中的太阳。
房间里的光线慢慢暗下来,太阳的表面越来越黑,慢慢的形成了两道黑色的石门。
“我终于记起来了,穆恩。我不是人类,从来不是。”一进入‘心脏’,维奥拉就想起了一切:“我是这座城堡的意识,这个房间是我诞生的地方。”
“维奥拉?”虽然穆恩对维奥拉所具有的异能感到奇怪,但他从未想过真相会是这样。
“我的父亲在创建城堡的时候,无意间发现城堡产生了自我意识,也就是维奥拉。当时维奥拉处于‘婴儿’阶段,父亲那个时候已经察觉到马克的贪婪,于是偷偷隐瞒下来。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,马克为了进行半人类实验,将反对得最厉害的辛普森杀死,并威胁其他人,父亲为了保护维奥拉,假意赞同实验,在实验中将维奥拉和一个人类的意识调换,并植入那个人类的记忆,在确定维奥拉被送入人类社会之后,他就逃离了城堡。”苏洛讲述他从父亲那里听到的事实。
因为哈里森曾经强行将维奥拉从水晶球里剥离出来,所以一开始见到和哈里森相似的苏洛时,她才会那么的害怕他,而现在再想起这些,维奥拉却觉得无比温暖。终于明白事情的始末,维奥拉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,她看着房间中央的水晶球,微笑着伸出手。
“维奥拉…”苏洛叫住她。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哈里森确实在一开始创造我时,向我灌输了保护人类的思想,不过,就像人类在成长过程中会逐渐学会对事物进行判断和分辨…也许他曾在某个时刻左右了我的思想,但是,现在做出这样的选择,是我的意志。”
随着维奥拉回到水晶球,攻击命令也停止了,不仅如此,维奥拉启动城堡发出激光,恢复所有被屏蔽的记忆,并停掉所有生活在人类区域的机器人。
一场风波之后,国家终于恢复了秩序,人们陆续离开城堡,这里成了永远的秘密。
月路加背着背包站在城堡的大门,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:“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呢?”
“也许是为了找回父亲的梦想。”苏洛想了想,温柔的笑了。
“那家伙呢?”
“说是要留下来陪她呢。”
“也对,即使回去,也只会觉得痛苦吧。”
“不,我更愿意相信留下来是因为爱她。”
“说的也是,走吧。”
望着月路加和苏洛离去的背影,穆恩回到夏日花园。
“他们走了吗。”维奥拉坐在花丛中,笑意盈盈地拨弄手边的花朵。
“恩。”穆恩走过去靠着他坐下:“你其实有很多选择。”
“就算以后再也不能离开这里,但我会永远记得人类带给我的欢乐和温暖,就像你从未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类。”维奥拉撒娇的将脑袋放在穆恩的膝盖上。
穆恩没有回话,只是垂下头,靠在维奥拉的头上,闭着眼,感受微风拂过的痕迹。他知道,半人类实验还在进行,他的意识最终也许还是会被身体同化,不过,即使他成了机器人,他也会陪着她,一起沉睡在这秘密的尘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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